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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1年9月18日,日本關東軍炸毀瀋陽北郊柳條湖附近南滿鐵路的一段路軌,並稱是中國軍隊所為,繼而砲轟東北軍駐地「北大營」及侵佔瀋陽,史稱「九一八事變」,而這亦是日本侵華的開端。今年適逢「九一八事變」91周年,以及東江縱隊港九大隊(以下簡稱「港九大隊」)成立80周年,回顧從1941年12月25日港督楊慕琦向日軍投降,香港淪陷三年零八個月的黑暗歲月,其間香港不少人投入抗戰的行列。
根據《香港志‧總述 大事記》記載,中共領導的抗日游擊隊港九大隊在香港淪陷期間,一直堅持抗戰,協助盟軍對抗日軍,當中就包括有「神槍手」之稱的劉黑仔。他機警的表現令他在港九大隊聲名大噪,雖然現時遺留下來關於劉黑仔的資料並不多,但曾經與劉黑仔並肩作戰的老兵,對於他的抗日事蹟仍然歷歷在目。
劉黑仔原名劉錦進,廣東寶安縣大鵬城東北村人,相傳因皮膚黝黑被稱呼為「劉黑仔」。他在日佔時期擔任港九大隊短槍隊隊長,根據《日落香港:香港對日作戰紀實(修訂版)》一書中描述,港九大隊採取高度機動靈活的戰術,依靠群眾隱蔽鬥爭,而劉黑仔於1941年冬天帶領短槍隊進入港九地區作戰,常出沒於筲箕灣、銅鑼灣、尖沙咀及深水埗等地。
劉黑仔在香港的抗日事蹟多不勝數,〈香港抗戰 東江縱隊港九獨立大隊論文集〉中指出,劉黑仔除了捕殺日軍及漢奸外,亦協助破壞日軍設施。
面對日軍時,劉黑仔除了神槍技藝外,更會善用謀略。1943年秋天,劉黑仔與隊員駐守西貢界咸村,他接報村民通知有日本軍車在蠔涌附近出現,隨即率領隊員在附近埋伏。日軍其時表露身分,其中一人正是東條正芝,是日本華南派遣軍司令部的高級特務,也是汪精衛的高級顧問。劉黑仔起初佯稱自己也是汪精衛的部下,接近後迫使東條正芝等人繳械,翌日經審問證實身分後,游擊隊便將他們處決。
劉黑仔亦曾試過帶領三個隊員潛入市區,刺殺漢奸特務隊長蕭九如。劉黑仔得知蕭九如會到九龍一間酒家赴宴,於是一行人先到場佯裝食客,待蕭到場後即表露身分,將其開槍射殺。
《香港志 ‧ 總述 大事記》記載,1944年初,劉黑仔帶隊偷襲啟德機場,炸毀油庫及一架飛機,日軍即從港九大隊根據地西貢回防九龍市區。〈香港抗戰 東江縱隊港九獨立大隊論文集〉中亦有詳細記載當時的經過,指劉黑仔是通過每日運送情報的交通員,了解到啟德機場的警備兵力不足,才決定爆破機場的作戰方案,其間與隊員各司其職,最終成功減低日軍對圍剿西貢地區的壓力,充分顯現他的足智多謀。
根據香港抗日戰爭歷史檔案推廣計劃的口述歷史片段,獲編入劉黑仔小鬼隊當手槍組的袁洪憶述,他們曾於沙頭角接受槍械訓練三個月,而第一場仗是發生在上水火車站,「有三個日軍走過來,我們藏身在權記裝修舖,劉黑仔把兩把手槍藏在一把傘內,從店舖走出來時,日軍叫劉黑仔舉手,劉黑仔立即開槍,打中三名日軍」,繼而撿走敵方的槍和子彈離去。
另一名負責游擊隊民間物資徵集的大鵬半島(今深圳市轄下大鵬新區東南部)原居民陳煥桃,也是少數見過劉黑仔的人。她形容劉黑仔長得不高、很瘦,但很活潑、很愛說話,因打槍時很準確,被稱為「神槍手」。1944年,劉黑仔在港九大隊進行最後一個任務——突襲四號地窿(即位於沙田到大埔之間,今日的東鐵綫大學站附近)時,在撤退期間不慎被日軍槍傷,需被送回大鵬療傷。陳煥桃憶述,那時大鵬沒有醫院,劉黑仔坐在膠椅上被人抬起運送,「那時候步行去南澳,沒有馬路,只有窄窄的山路,我叫媽媽和姑姐幫忙抬劉黑仔,她們不知多高興。」她指後來劉黑仔再度回鄉答謝其母,但「那次之後,一去無回頭」。
1945年抗戰勝利,其後發生國共內戰。1946年5月1日,劉黑仔帶隊前往廣東南雄與江西交界的界址鎮,調解兩村糾紛,被國民黨包圍,大腿中槍,其後傷口感染破傷風菌,最終搶救無效,終年僅26歲。
劉黑仔短暫而傳奇的一生,曾被改編拍成電視劇及電影,包括2014年由廣州海潤影視製作有限公司出品的《東江英雄劉黑仔》,以及2017年由許鞍華執導的《明月幾時有》,電影中飾演劉黑仔的是著名演員彭于晏。1998年,時任行政長官董建華把當年為保衛香港而捐軀的115名東江縱隊港九獨立大隊成員名錄,安放於香港大會堂紀念龕內,是香港有史以來,官方首次正式確認東江縱隊港九獨立大隊為香港所作出的貢獻。
(主圖來源:發行工作室)
上載日期:2022年9月16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