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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警告你！城寨唔到你亂嚟，搞事……命都冇！」電影《九龍城寨之圍城》預告片中，古天樂飾演的「龍捲風」甚有氣勢地說出這一句，反映了九龍寨城當年「三不管」的特色。九龍寨城已清拆多年，但仍有不少小說漫畫、影視作品甚至遊戲，以其作為創作背景，為人津津樂道。同為創作人的香港資深漫畫編劇余兒及導演鄭保瑞，也為寨城着迷。今年5月1日上映的《九龍城寨之圍城》，由余兒的小說《九龍城寨》改編而成，並由「暴力美學」見稱的鄭保瑞執導，二人對城寨的印象，要從書本和電影說起。
是「九龍城寨」還是「九龍寨城」，坊間一度引起爭拗。根據嘉慶年代編修的《新安縣志》，顯示該處起初叫作「九龍寨」；1800年代中期，時任兩廣總督耆英向道光帝上奏，爭取添建寨城。1847年5月，圍牆築成，「九龍寨城」正式命名。後來城牆被拆，寨城周邊一帶被劃作英屬香港九龍城發展區，居民約定俗成把寨城叫作「九龍城寨」。其間由於清政府及港英政府多次力爭寨城的主權，為免引起政治麻煩，寨城變成「三不管」之地。
余兒創作的《九龍城寨》，建基於他成長的1980年代，「我沒住過九龍城寨，但小時候我們常到九龍城的國際戲院看戲，必會經過城寨。」他憶述因事曾走入寨城一兩次，「當時只覺得很髒，並沒什麼吸引。」至於在澳門出生的鄭保瑞，1980年代來港，「我也沒有住過城寨，唯一印象是小時候姊姊『撞崩牙』，母親建議到價錢便宜的城寨看牙醫，姊姊甫到達門口，便嚇至『耍手擰頭』，拉着母親要求離開。」二人開始了解九龍寨城，是從電影《省港旗兵》、《阿飛正傳》，以及由加拿大攝影師Greg Girard及英國建築師Ian Lambot編寫的City of Darkness：Life in Kowloon Walled City等舊照之中。
余兒讀過寫實小說《九龍城寨煙雲》，後來又看了很多寨城的舊照片，頓覺這是一個很有發揮空間的地方，遂於2008年創作以技擊為題材的首部小說《九龍城寨》，角色如同武林高手，穿梭於黑道頭目之間。直至鄭保瑞收到邀請改編成電影，已是疫情時候的事，鄭坦言不少資料是從書本內找到，有些更平面解剖寨城每個單位，引人入勝。他感激曾於寨城居住、《九龍城寨之圍城》監製之一莊澄，為搭景提供不少寶貴意見；此外，與他相熟的演員林家棟，同樣出身九龍寨城，雖然在這次電影中沒有戲分，但也熱心為劇組找來昔日街坊，提供第一手資料。
「在還原城寨場景中，我們盡量放大『亂』，但這是『亂中有序』。」鄭保瑞形容，劇組在畫面上，着重表現喉管重疊、居住密度高等特質。至於後期配音，他們也下了苦功，「我配了很多畫面外的閒雜聲音，城寨居住環境擠迫，定必聽到鄰居說話，例如叫樓上關水喉、父親在屋頂調天線，兒子在屋內喊話等情景，希望觀眾聽感上也恍如置身其中。余兒則認為，在他的小說中，城寨的環境雖亂，「但人是不亂的」。
《香港志：自然‧建置與地區概況 人口》中記載，1987年港府宣布清拆九龍寨城，得到中國政府的理解和同意；1995年，遺址建成九龍寨城公園。鄭保瑞認為，1980年代的寨城，是一個沒落的時代，「我們身處規劃完善的社會，城寨內的建築卻沒有規劃，又容納到這麼多人居住」。鄭形容，寨城如同迷宮的世界，對外面的人來說是難以置信的。他後悔自己一直沒有走入寨城看看，「人總是這樣，存在的時候卻不懂得珍惜。」
（主圖來源：Getty Images/《九龍城寨之圍城》劇組提供 ）
上載日期：2024年4月15日